2008年2月21日星期四

回家-家的生活

腊月28的早上10点40,坐上从贵阳到家的客车,经过6个小时的爬山下山,终于到了。本来平时只要四个小时的,由于结冰比较厉害,司机开的特别慢。

家里一直处于停电状态,在贵阳的时候本想被一袋蜡烛回去的,无奈时间仓促,没搞成。后来才知道,几家邻居搞了一台2KW的汽油发电机,每天从7点到12点供电,照明不是问题,不用担心点着蜡烛打麻将了,呵呵。

在家的这几天,印象最深的就是每天一开门看到门前大山上厚厚的冰,我就有想高声唱那句我最喜欢的歌词:

just remeber in the winter

far beneath the bitter snow

lies a seed that with sun's love

in the spring become a rose.

家的生活,我感觉不到什么特别之处,我也写不出来,但是就是让人如此的怀念!

2008年2月20日星期三

回家——火车上

我买到的火车票是腊月26下午4点从北京西开到贵阳的t87,我们还没有放假,按公司的通知是大年30才开始放假,家没有在北京且家离北京草果1000公里的员工有两天的路程假,所以我要到腊月28才开始放假。我国庆节有两天加班调休,打算年前用一天,年后用一天。我也不想请假,请假时间长了手续比较麻烦。所以腊月26的我上班上到1点才打卡离开公司,准备一下。其实也没有什么准备的,就洗了个澡,带了手机充电器和剃须刀,一本书。2.30去了火车站。

到了火车站才知道火车晚点了,还不知道晚了多少时间,随便找了个哥们儿就开始侃,这哥们儿是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的,聊得很投机的。

火车晚点了两小时。

我的邻铺是一对40岁左右的夫妇,水利部下属某单位的员工,男的不太爱说话,女的是做人事的,挺能侃。她给我说了很多招聘的内幕,性别歧视确实存在。有一次他们要招聘,一同事说“眼睛放亮点,招个漂亮点的回来”,她心领神会,说“要不你一起去吧”,那人一起去了,结果果然招了一位中意的美女,不过后来那小子不行,女孩被别的同事撬走了。理解这位男同胞,我在的部门是公司的研发中心,一听就知道是没有几个女人的部门,在办公室抬头一看,一片帅哥,就是找不到那万绿丛中的一点红。水利单位长期在荒郊野外作业,见个女人都难!

天亮了,车到湖南了,外面白茫茫的,好厚的雪,感觉好像是从南方到了北方。沿线成片的树林、竹林被雪压倒,甚至有时是拦腰折断。果然严重!

梳洗完毕,大家有开始侃嘛。我的下铺是个女孩,不知怎么扯的就扯到年龄上了,我们猜她的年龄,我猜25,一个上大四的哥们猜23,她说她30岁了,我不信,还要和她打赌,她给我看身份证,果然30岁了。大四那哥们的妈妈洗脸回来,我们让她猜,她一下就猜中了,我问她怎么猜到的,她诡异地笑“女人的秘密只有女人知道”,到现在我都没有搞明白她是怎么猜到的。

还有一个小女孩,看着很小很幼稚,不太说话,不知怎么被扯进我们的聊天中,原来人家是08年的应届毕业生了,学生物技术的。一上来就给我们说找工作的事,非常想进外资企业,但是一直没有定下来,有个公司让她做前台,她不太愿意去。她问我一年能挣多少,我说四、五万吧,她说“才四、五万,还是外资企业!”,有点晕了,确实不高,不过对本科应届毕业生不至于这样吧,应届毕业生真的难就业吗?

想当初我只身闯上海滩,底线是1500,并且还不敢想保险什么的,虽然刚刚毕业,但是我敢保证我上岗后马上就能为公司创造价值。

今早看新闻,一个07年的毕业生抱怨从07年9月到现在一直在面试,就是找不到工作,我哥们说了一句经典的“一毕业就想进国务院,可能吗?”浮躁!

sigh!

火车快到怀化的时候,爸爸爬到山顶给我打电话,说“天气不好,让我不要回家了”,通信不畅,他不知道我已经快到贵州了。儿行千里,担忧的不仅是母亲。

一路上大家瞎扯淡,火车到贵阳站的时候是凌晨2.30,晚点了四个小时,一路还算平安。二姐和她男朋友来火车站接我,终于见到家人了。

2008年2月11日星期一

回家——取火车票

一、取票

由于贵州受冰灾,交通和信息不畅,我打算不回家了。我已经在我经常出入的bbs发帖找人一起吃年夜饭了。腊月26早上,先是大姐给我打电话,家那边出太阳了,冰雪开始化了,从贵阳到家的车也开通了。接着是二姐又给我传递了相同的信息,我决定要回家了。

早就试过了,在火车售票点肯定是买不了票的,只有寄希望于网上转让了。不停在酷讯上刷,终于找到一张合适的了,腊月26下午到4点的T87,跑到建外soho去取票,硬卧中铺,票原价是405,要我给450。

去的时候就发觉手机电不多了,但是抱着侥幸心理就去了,没想到刚下地铁打完电话,手机就开不了机了。幸好给那个人说清楚我的位置了,那人找到我以后,我看了票,怕是假的,让我多花钱我也认了,要是给我个假票我就真的亏大了。

说句老实话,如果票贩子都像他一样仁慈我也乐意多给那45块钱,省的自己排队,就当给劳务费吧。

二、地铁奇遇

取票还算顺利,坐地铁回公司的路上还发生一件小事。

上地铁的时候,我看见有个空座位就坐上去了,没有注意身边的坐的是什么人。车厢中有一个流浪歌手,感觉弹唱都不错,从我面前走过的时候投了两块钱,歌手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,从容专注地弹唱。

歌手走过后,旁边的人说话了,“我从小是个孤儿,没有爸爸妈妈,从小就是乞讨,要得了我就买吃的,要不到我就到垃圾桶里找吃的”。

好似在自言自语,又好似在想向我表达什么。我回过头打量了一下这位邻座,一眼就能看出是个乞丐,头发粘成一咎一咎的,脸上一层若隐若现的污垢,颧骨突出,貌似营养不良,衣服裤子上布满尘土,背了个双肩包,整个人就像刚在垃圾堆里打了个滚。因为他的脸有点脏,我判断不了他的年龄。

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想法,或者是同情和好奇,我搭了他的话。

我小声地问“你今年多大了?”,“15岁”。

我心里想“这就是祖国的花朵吗?”

“老家哪儿的?”,“山东的”。

“那怎么来北京了?”,“一个朋友带我来的”。

我对他所说的朋友持怀疑态度。我联想到卖花童,在社会保障基本没有情况下,那些被强迫的卖花童至少能吃饱穿暖。

“家里还有亲人吗?”,“我有一个舅舅在云南,我去找个一次,但是没有找到。”

我陷入了沉默,地铁在枯燥的噪声中风驰电掣。我弯着腰,低着头,望着地板,想给他5块10块的让他吃顿饭,可是这能解决什么问题?

他有开始自言自语,“我有一个朋友过几天就要过生日了,我要给他买生日蛋糕,还不知道在哪儿能要到钱。”重复了两次。

我在心里觉得不可思议,我问“你的朋友都是做什么的?”(这还用问吗?),“我们一起在外面玩的,七岁就跟他们在一起了”,他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张照片,几个年龄跟他相仿的孩子,有的还叼着烟,从照片上可以看出,拍照时他们很高兴。

我能理解他,一个从小没有父母亲人的孩子,一路流浪成长到15岁,唯一能和他相伴的就是他的朋友,生活中的相互照顾,情感上慰寂,尤其是情感上的需要,有时甚至会超过物质上需要。朋友就是他生命中的一切。我们有时可能会把他们称着“不良少年”,但是我们真正了解过他们吗?他们真的就是不良吗?

我又陷入了沉重的沉默中,地铁继续风驰电掣。

一会儿,我听见他又有什么响动了,扭头一看,他正在拉开衣襟捉虱子,那虱子一堆一堆的。他一边捉虱子一边自言自语:“掐死你,掐死你,唉,这衣服没法穿了”。

我的第一反应就想说“你吧衣服换一下吧”,我马上反应过来,他有衣服换洗吗?

我实在是忍不住了,我掏了50块钱给他,“自己去买件内衣换一下吧,找个暖和的地方洗一下,你的衣服真的没法穿了,我现在的情况也没法帮你.......”。

刚好到站了,我逃下了地铁。

按我现在的收入,50块不多也不算少,我就算刚才那个票贩子给我要了100块的手续费吧,也给自己换个心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