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年2月11日星期一

回家——取火车票

一、取票

由于贵州受冰灾,交通和信息不畅,我打算不回家了。我已经在我经常出入的bbs发帖找人一起吃年夜饭了。腊月26早上,先是大姐给我打电话,家那边出太阳了,冰雪开始化了,从贵阳到家的车也开通了。接着是二姐又给我传递了相同的信息,我决定要回家了。

早就试过了,在火车售票点肯定是买不了票的,只有寄希望于网上转让了。不停在酷讯上刷,终于找到一张合适的了,腊月26下午到4点的T87,跑到建外soho去取票,硬卧中铺,票原价是405,要我给450。

去的时候就发觉手机电不多了,但是抱着侥幸心理就去了,没想到刚下地铁打完电话,手机就开不了机了。幸好给那个人说清楚我的位置了,那人找到我以后,我看了票,怕是假的,让我多花钱我也认了,要是给我个假票我就真的亏大了。

说句老实话,如果票贩子都像他一样仁慈我也乐意多给那45块钱,省的自己排队,就当给劳务费吧。

二、地铁奇遇

取票还算顺利,坐地铁回公司的路上还发生一件小事。

上地铁的时候,我看见有个空座位就坐上去了,没有注意身边的坐的是什么人。车厢中有一个流浪歌手,感觉弹唱都不错,从我面前走过的时候投了两块钱,歌手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,从容专注地弹唱。

歌手走过后,旁边的人说话了,“我从小是个孤儿,没有爸爸妈妈,从小就是乞讨,要得了我就买吃的,要不到我就到垃圾桶里找吃的”。

好似在自言自语,又好似在想向我表达什么。我回过头打量了一下这位邻座,一眼就能看出是个乞丐,头发粘成一咎一咎的,脸上一层若隐若现的污垢,颧骨突出,貌似营养不良,衣服裤子上布满尘土,背了个双肩包,整个人就像刚在垃圾堆里打了个滚。因为他的脸有点脏,我判断不了他的年龄。

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想法,或者是同情和好奇,我搭了他的话。

我小声地问“你今年多大了?”,“15岁”。

我心里想“这就是祖国的花朵吗?”

“老家哪儿的?”,“山东的”。

“那怎么来北京了?”,“一个朋友带我来的”。

我对他所说的朋友持怀疑态度。我联想到卖花童,在社会保障基本没有情况下,那些被强迫的卖花童至少能吃饱穿暖。

“家里还有亲人吗?”,“我有一个舅舅在云南,我去找个一次,但是没有找到。”

我陷入了沉默,地铁在枯燥的噪声中风驰电掣。我弯着腰,低着头,望着地板,想给他5块10块的让他吃顿饭,可是这能解决什么问题?

他有开始自言自语,“我有一个朋友过几天就要过生日了,我要给他买生日蛋糕,还不知道在哪儿能要到钱。”重复了两次。

我在心里觉得不可思议,我问“你的朋友都是做什么的?”(这还用问吗?),“我们一起在外面玩的,七岁就跟他们在一起了”,他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张照片,几个年龄跟他相仿的孩子,有的还叼着烟,从照片上可以看出,拍照时他们很高兴。

我能理解他,一个从小没有父母亲人的孩子,一路流浪成长到15岁,唯一能和他相伴的就是他的朋友,生活中的相互照顾,情感上慰寂,尤其是情感上的需要,有时甚至会超过物质上需要。朋友就是他生命中的一切。我们有时可能会把他们称着“不良少年”,但是我们真正了解过他们吗?他们真的就是不良吗?

我又陷入了沉重的沉默中,地铁继续风驰电掣。

一会儿,我听见他又有什么响动了,扭头一看,他正在拉开衣襟捉虱子,那虱子一堆一堆的。他一边捉虱子一边自言自语:“掐死你,掐死你,唉,这衣服没法穿了”。

我的第一反应就想说“你吧衣服换一下吧”,我马上反应过来,他有衣服换洗吗?

我实在是忍不住了,我掏了50块钱给他,“自己去买件内衣换一下吧,找个暖和的地方洗一下,你的衣服真的没法穿了,我现在的情况也没法帮你.......”。

刚好到站了,我逃下了地铁。

按我现在的收入,50块不多也不算少,我就算刚才那个票贩子给我要了100块的手续费吧,也给自己换个心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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