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年8月22日星期五

My Olympic-足球篇

童年在农村度过,篮球场都没有,更不敢奢谈足球场了。直到上中学,进了城,才看清楚足球长什么样。我就读的织金三中,没有足球场,只有一块非常宽大的水泥地连着两块篮球场。

       印象中,初一的时候我们班没有人踢球的,初二的时候,不知道谁在哪儿搞了个橡胶球,大伙呼啦呼啦就踢开了,基本上我们班所有的男人都踢球了。第一次踢球是在学校角落上一块被人遗忘的黄土地上,在两端各方两块石头,算是球门,就踢开了,我司职守门,在球门一代晃悠,其实只能算是个后卫,因为不能用手。

       我们班当时的核心人物是二宝,大名朱江,两年没有联系了。他那种领导地位就是在大家一起玩的过程中树立起来的,没有任命,也没有选举,但是大家都以他为核心。现在很想研究他树立自己威信的过程,可惜什么也想不起。第一次踢完球,他就夸我很好,当然自己也沾沾自喜。就这样跟足球挂上关系。

       天天踢,不分天晴下雨,不分中午下午,甚至早上晨练也要把足球带上,黑灯瞎火让姐姐当守门员,我射门。反正是不上课的时候都在踢足球。

       那时候对于我们来说,足球是个大宗商品,好一点的六、七十,差一点的三、四十,一个人的经济能力是无法承受的。大伙就看一个足球值多少钱,然后每个人平摊多少,凑钱买足球。买来以后就找块空地,不分白天黑夜的踢。在水泥地上踢球最容易将足球磨破,磨破之后,我们就拿去找修鞋的补,继续踢。

大多数时候在篮球场上踢,将篮球架的两根柱子当成球门,四人一队,没有裁判。规则也挺有意思,一般我们都要加点一、两块钱的彩头,上场队员中一人当“老板”,彩头由老板出,哪个队先进两球,哪队就赢,输的队不仅要输彩头,还要下课休息,让其他队上场。

那个时候,县城的中心有一块运动场,打篮球的、踢足球的、晨练的、遛鸟的都在一块运动场上。足球场是废煤渣铺的。我们偶尔会来这儿踢“大场”,正式的11人足球比赛,不过还是没有裁判,犯规的判罚全凭队员自觉。一般来这儿踢球都是和其他班的比赛,彩头从33到110不等,刚好平摊到11人的头上。基本上踢一次都要打一架,打完后下次继续踢。

这个足球场现在已经不存在了,我上大学期间,就变成了一个大理石铺成的广场和一个地下商场了,中国体育事业的倒退!

我们这样疯狂踢球,引起了班主任王桂莲老师的注意,王老师体罚学生不是一般的狠,我们经常挨鞭子,椰风挡不住,我们转移阵地,不在学校踢,跑到公共的运动场踢,跑到其他学校踢,老师总是能找到我们。我的成绩确实也是一落千丈,从初一第二学期全年级第二名跌倒红榜上看不到的地方,吃了老师不少鞭子还是没有恢复过来。直到初三,有了升学的压力,学了一阵子才爬回红榜上。

后来考上了我们县城最好的中学,又不行了,又开始不分白天黑夜踢,一直将我踢到一个垃圾的本科学校。

在大学里,我能如鱼得水,踢球真的是帮了不少忙。

每个系的足球队在新生入学时都要挑选一批新人加入,我当然是满心期待能够加入其中,但是不是很有信心。后来被选中了,司职左边路,按需要,有时候是左后卫,有时是左前卫。那时候体力好,我高中时专门练习12km越野,踢球时沿着左边路来回冲不是什么问题。

在学校一个杯赛的热身赛中,我们对阵材料系,我在大学的处子赛。前一晚下过雨,场地非常泥泞。上半场快要结束的时候,我在弧顶靠左边一脚抽射,球擦着横梁入网,从此奠定了我在系足球队的主力位置。

在学校的足球杯赛中,队长周硕带领我们夺得了冠军,决赛时5比0大比分打败了电气系。周硕非常厉害,一个差点成为职业球员的人。

大二的时候,当时的队长毛嵩把我推荐给了学校杯赛的裁判部。第一次是在一场热身赛中当边裁,平时看球的时候,觉得边裁没什么作用,就是摇摇旗,判越位。稀里糊涂就上去了,等比赛开始以后,才知道有很多情况我就不知道怎么举旗怎么判罚。幸好毛嵩在旁边指点。比赛结束后,我第一件事就是去图书馆,借了一本厚厚的足球裁判手册,狂翻一遍又一遍,上自习我也带着,不想学习的时候就拿出来看。持续了一个月以后,我终于克服了当裁判的恐惧,我又重新当边裁。

有一场重要的比赛,电信系和电气系,当时学校两个最强的队,谁赢就进入四强,不知道组委会怎么想,居然派我做主裁。有个球的判罚记忆犹新,电信系的守门员接到球后,大脚开球时冲到了大禁区外一点点,按照潜规则,这种犯规是睁只眼闭只眼,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。但是我当时不知道怎么搞的,果断地吹响了哨子,判给电气系一个位置非常好的任意球。没想到一判成名,从此以后,很多重要的比赛都有我主裁。

就这样慢慢融入学校的足球圈子,当了系足球队队长、校足球执委会主席、最佳裁判,国家二级足球裁判,没有足球,我就不会有这些让我找到自信的光彩。

尽管这有悖于体育去博取“政治上的”利益有悖于体育精神,但是并非我故意这么做,一切都是顺其自然。

大学毕业后,很少踢球了,现在大概一个月一次吧,踢一次要四五天才缓得过来,相比之下还是乒乓球好一些。但是踢球的欲望总是比打球的欲望要强烈,或许踢球是件最有男人味事。

不过,暑假北京的大学都不让自由出入,没地方踢球。政府为了一块金牌投入那么多钱值吗?要是将这些钱建设一块公共的运动场,会有多少人受益,会有多少人的运动得以启蒙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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